从裹头巾风俗看益阳移民文化

乐在银城

长久以来，益阳民间普遍流传着 “江西老表”的故事。明清之际，因为连年战乱，湖南人口大减，再加上洞庭湖面逐渐缩小，露出不少可供耕种的浅滩，于是各地移民纷纷涌入益阳围湖造田，开荒定居。这从现今赫山区的千家洲、天成垸、十八垸、鄢家垸等地名，还可以发现一些历史的蛛丝马迹。当时以江西吉安、吉水、南昌等地的移民为最多，这些移民将自己家乡的许多民间传说和习俗都带到了益阳。如逢年过节打糍粑、做甜酒，小孩出生后做“三朝”，益阳人称聪明过度的人叫“薛靖矮子”等，其实都是江西传统习俗，特别是裹头巾的习惯，一直延续了数百年。益阳裹头巾之风最盛的地方，当属沙头、兰溪。每到天气渐寒，走在这两个地方的乡间小路上，总会遇见几位裹着头巾的老农，如果你上前打听一下，他们多半会说自己的祖籍就是江西吉安府的。正因如此，许多益阳人在观看京剧《杜鹃山》时，会觉得剧中人物的头巾是如此的亲切，更容易融入到剧情之中。

在益阳，裹头巾主要是在冬季，所用的实际上就是两头有穗、中间印花的普通围巾，但也有白色、蓝色、棕色等单色的。裹头巾很有讲究，首先要将头巾折成两折或四折，宽度在20厘米左右，然后将折好的头巾围在头上。需要特别注意的是，头顶不能空，而且围巾的一头必须要拖在后背，亮出穗子。这一是为了挡风、保暖，二是为了美观。当年，小伙子们围头巾时总是力图包得整整齐齐，有的还将印花亮在额头正中，这是因为头巾包得越是整齐好看，就越能受到女孩的青睐，长辈看到也会投来赞许的目光。而年纪稍大的人就没有那么讲究了，有的干脆就将头巾在头上围成一个简单的圈，人们戏称为 “扎尿桶箍”。按当地习惯，男女都能裹头巾，而且方法相同，但妇女大多会用花色的围巾，显得更为好看。

正如四川人不再白帕裹头，陕西人也不整天顶着羊肚肚毛巾一样，随着时代的进步，益阳裹头巾的风俗正在逐渐远去，现在只有农村60岁以上的老人才会裹头巾。记者采访过几个仍然坚守这种传统的老人，他们都觉得，现在市面上买的冬帽都不如围头巾那么暖和，尤其是湖区，冬天的北风无处不钻，裹了头巾就更能抵御寒风了。但新事物总是要战胜旧事物，戴帽子更显示出年轻人的风度和前卫。因此，现在的年轻人视裹头巾为古董，不愿意尝试。而年纪稍长的人，则舍不得丢掉老传统，一到冬天就裹起了他们心爱的头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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