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德怀的传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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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德怀一九二五年两次带兵驻防在南县麻河口,虽然仅有三个月,但在麻河口人民中却留下了许多美好的传说。
牌桌上的秘密
彭德怀营长带兵驻防麻河口后,经常带着几名士兵到我家来打牌,因我家开有一个较大的铺面,房子比较宽,我父亲总要请几个商会的头头相陪。可是彭营长这班人怪得很,不象平日到我家来的官兵那样,进门要茶要烟,稍有怠慢还要打家伙。彭营长他们进门后,把门一关,任何人也不许进去。有一次,我急着要进房拿一本书,彭营长见我是个十一、二岁的小孩,便开了门让我进了房。只见彭营长他们几个人各坐一方,牌在桌上摆着未动,我好生奇怪,走近牌桌,看到彭营长面前有一个毛边纸的本子,开头写着一行字:“救贫会章程”。接下来还有一、二、三、四条,写着什么:“灭财主、灭洋人、耕者有其田”等,我还想往下看,彭营长已将本子合上了,并叮嘱我说:“细伢子莫管大人事,快去读你的书吧。”当时,我不明白,彭营长他们打牌时还写这样的文章作什么。
“寿星”打人
都说彭营长很和气,不打骂士兵。有一回,不晓得他发了么子疯,将一连的肖采买打了几个耳光。原来是这么一回事:古历九月初十是彭营长的生日,肖采买很想多买几样菜为彭营长庆寿,可是每天的伙食费又规定了数额,他想了个小主意,便提着篮子上街买菜,见鱼抓活的,见肉砍精的,见鸡拣大的,等到卖菜的跟随到营部兑钱时,他说今日的菜要按对折结平价,老百姓慰劳一回是应该的。卖菜的不服,大吵大闹起来。这下惊动了彭营长,他上前问清原因,狠狠地给了肖采买几个耳光,还向买菜的讲了些好话,自己掏钱将菜款补足了。
逃兵谢恩
彭营长队伍里有个叫吴天喜的士兵,听说家中老母病重开了小差。不料被一个姓金的班长发现被追了回来。那天彭营长正好带着士兵在麻河口小学的操场里操练。这时,金班长推着吓得一脸灰白的吴天喜朝彭营长走来,金班长指手划脚,大有邀功请赏之势。全营士兵也个个提心吊胆,心想,吴天喜今朝只怕会小死一顿了。吴天喜见武高武大的彭营长垮起脸块朝他走来,吓得双膝跪地,连连求道:“报告营长大人,我老娘病发着吐血厉害了,活了今朝无明日,求大人开恩,让我回家会会我娘的活口!”说完眼泪滚滚,听了吴天喜的哭诉,彭营长扶起吴天喜说:“娘病了是该去看望啦!我彭德怀也是娘生爷养的,告诉我一声好作安排嘛!”说完忙吩咐财经干事,打发吴天喜两块光洋,让他回去看看娘。只见吴天喜感动得连连叩了几个响头,含着热泪走了。
讲述者:易云龙,七十岁,男,汉族,麻河口乡街道
冯鄂华,七十五岁,男,小学,汉族,退休职工
采录者:罗安磐,男,三十七岁,南县庥河口乡党委委员
流传地区: 南县 麻河口乡
采录时间:一九八六年十二月
挥笔拒宴
一九二八年元月至六月,彭德怀在湖南独立五师,任一团团长,驻扎南县。
彭德怀刚到南县时,国民党南县县长安百一、土豪劣绅汤敦生等,准备在县城大设晚宴,还邀了二个名妓作陪。
这天上午,彭德怀正与下属商量军务,忽然门“吱呀”一声,从外边挤进一个人来,将一张大红请帖小心翼翼地递给彭德怀。彭德怀一看请帖,原来是安百一、汤敦生举办冼尘宴会,请他赴宴。刹时,彭德怀脸色一变,当即拿起桌上的羊毫笔,蘸上浓墨,愤然在请帖上批注了“无耻”二字。然后将请帖交付那差人,令其退还。安百一、汤敦生收过回帖,看到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,顿时跌进了斗桶里,一身凉了半截,他们咬牙切齿地说:“这个彭德怀,真是太不受抬举了!”
事后,一营二连连长李烂问彭德怀为何拒宴,彭德怀说“那些家伙明里是要为我洗尘,暗里都是要搞我的鬼名堂,醉翁之意不在酒嘛!他们把我的嘴堵住了就把驻军拉住了,好让我们的枪口对准共产党。不回击他们,这还行吗?”
悄悄赴任
彭德怀到南县不久,正式升任团长。
那时候,国民党军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,凡是升官的,都要举行就职典礼,宴请官佐及地方豪绅,并且还要到顶头上司那里去“谢委”。彭德怀升任团长,师部给他拨了一千二百元就职费。一时间,团里的好些军官和士兵,都为新团长的就职忙碌起来,有的打扫食堂,有的筹划酒宴,特别是那个姓金的副官,更是十分热心。他早就盼望着团长到职,好借此机会痛痛快快地饱餐几顿。
谁知道,彭德怀不兴这一套。这天,他叫来传令排长张荣生,叫他背张行军床,自己将背包放到马背上,然后提着小皮箱,悄悄地到了任。团部里的官兵十分诧异。过了一会,彭德怀就召集官兵列队说:“弟兄们,今天就算我到任就职!所有仪式一概免除,请弟兄们谅解。”官兵们见新来的团长革旧布新,非常敬佩,唯独那位金副官有点失望,他走到彭德怀跟前说:“团长,这未免太简单了吧,我看还是热闹热闹一下好。再说,那些就职费……”“就职费嘛,就不需要你操心了。”后来,彭德怀把那一千二百元就职费,加上原来团部节省的一点钱,给团里的士兵添置了一铺蚊帐,士兵们感激地说:“我们的团长真是好样的!”
虎口救人
一九二八年四月,湖南的反动派大搞白色恐怖,到处清乡剿共,很多革命同志在敌人的屠刀下壮烈牺牲。一天夜晚,由于叛徒的出卖,南华安一团特委被县团防总局和清乡委员会破坏,三十八个同志被捕入狱。
南县驻军团长彭德怀,得知这一情况后,决心不惜一切代价,营救被捕的同志。他假借商讨军务为名,邀集一些心腹到九都山避静处召开紧急会议,发动大家为被捕的同志献计献策。他根据敌情分析,被捕的同志随时有被杀害的危险,营救任务十万火急。会议结束后,大家火速行动起来。白天,集中有文化的官兵在暗室书写赤色标语,晚上就分散到县城的街头口张帖。在县政府、县清乡委员会的衙门口,都贴上了“打倒反动派”、“打倒杀人机关—清乡委员会”等标语。
天亮后,县城里的反动派头目、土豪劣绅见了这个阵势,个个惊慌失措,低着脑袋连连惊呼:“糟了,糟了!”赤色舆论铺天盖地,打倒反动派的呼声十分强烈。这时,彭德怀带领两名贴身卫兵,亲自去找县长安百一。那安百一见彭德怀为人刚烈,握有兵权,内心十分恐惧。
彭德怀对安百一说:“你们怎么搞的,有这么多共产党吗?”
安百一不知道彭德怀话中的意思,一时不知如何回答,吱吱唔唔的。
“前天晚上,你不是抓了一批人么?依我之见,快把他们放了,否则,传扬出去,你们南县就成了共产党的窝子,连我们驻军也不好向上级交待。”彭德怀用目光逼着安百一,并转口道:“当然,这件事作为驻军,也有责任,我希望不要把事情闹大了,传到上面影响不好。”
“还是彭团长想得周到,谢谢团长对我的关照。这个问题,我们一定好好研究。”惯于见风使舵的安百一,见彭德怀用心不凡,语意双关,连连点头称是,不敢违抗。
为了达到预期的目的,彭德怀又紧追安百一:“不能老是研究研究,拖拖拉拉的,我明天听你的回音!”安百一无可奈何地答应了。彭德怀又借口为“囚犯”训话,由安百一陪同去看望了被捕的同志,还发表了热情洋溢地演说。顿时,牢里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,同志们无限感激彭团长的亲切关怀和慰问。
第二天,被捕的大部分同志,终于被彭德怀营救出狱了。随后,彭德怀在中共南华安特委的介绍下,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讲述者:付桂庭,八十六岁,男,汉族,私塾两年,农民,南县油港乡班咀村
谭云泽,七十五岁,男,汉族,大学,退休干部,华容北景港镇
采录者:刘雨佳,男,五十八岁,南县党史办干部
流传地区:南县一带
采录时间:一九八二年~一九八五年
选自《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湖南卷·南县资料本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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